2024年美国总统竞选的一个显著特点是新闻热点的快速更新。仅仅两周前，有人企图刺杀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当时人们预计这一事件会主导并“重塑”竞选。然而，之后选举新闻的数量之多使得那件事似乎成为了遥远的记忆。事实上，在过去的一周里，“特朗普枪击事件”(Trump shooting)在美国的网络搜索量已被另一个关键词超过： “J•D•万斯沙发(JD Vance couch)”。
这次搜索与一则谣言有关，谣言称特朗普的竞选搭档万斯在他的畅销回忆录《乡下人的悲歌》(Hillbilly Elegy)中承认自己曾与一张沙发发生性关系——尽管这则谣言毫无根据，但被大家疯狂玩梗。然而，虽然这不能怪罪于万斯，但一系列错误判断、说错话和让人非常尴尬的表现却是他自己的锅。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使得这位俄亥俄州参议员在社交媒体上被持续群嘲。
在过去的一周左右，万斯多次尝试向大家展示他是一个你容易产生好感的人，幽默风趣，换句话说，就像另一个特朗普。问题是他似乎做不到。特朗普天生幽默，万斯则不是。而且不知为什么，尽管特朗普生来衣食无忧，而万斯出生在一个贫困家庭，母亲吸毒，却是特朗普显得能与普通百姓打成一片——至少是对他的支持者而言。
上周一，在他的家乡俄亥俄州米德尔敦的一次集会上，万斯开了个很怪的玩笑，他说他喝激浪轻怡(Diet Mountain Dew)，民主党人很可能会说喝激浪轻怡是种族主义。伴随着稀稀拉拉的笑声，他说：“它是好东西！”然后假笑（假得让人很尴尬）了一下，模仿特朗普的样子朝人群指了指，说：“我爱你们。”
把那场演讲中的尴尬片段剪在一起的一支视频被疯转，弗吉尼亚州集会后台的一支意外搞笑的视频也是如此。在视频中，万斯整理了一大堆垃圾（包括激浪轻怡瓶子），然后像《办公室》(The Office)中的迈克尔•斯科特(Michael Scott)那样对着摄像机说：“如果我吃了这些东西的一半，我都当然会像吹气球一样胖起来”，然后请求大家为他的竞选活动捐款。
特朗普永远不会这样做。万斯可能是千禧一代，但更加了解影像和互联网运作方式的却是那位婴儿潮一代的前总统——也许是因为他与电视界的渊源和对电视的喜爱。特朗普经常发表非常冗长而杂乱无章的演讲——我听了他2022年宣布再次竞选总统的演讲，许多超级粉丝都没听完就想走——但他明白，真正会被数百万人观看的是那些剪辑和金句，并且只有这些才真正重要。
特朗普对合理否认的魔力也有着敏锐的把握。万斯在2021年上电视时发表了针对不生孩子喜欢猫的“猫娘”的言论，并在社交媒体上再次发表了同样的言论，而特朗普则往往更加狡猾。他使用诸如“很多人都在说”或“我一直听说”之类的词语，以便让自己与冒犯性评论保持一定的距离，并通过肢体语言来传达他真正的意思。
“他说的话有一个剧本，但他对人们表达出来的意思还有一个元剧本，”科罗拉多大学博尔德分校(University of Colorado Boulder)的人类学家、2016年一篇关于特朗普娱乐价值的论文的合著者唐娜•戈尔德斯坦(Donna Goldstein)告诉我，“其中的重要内容涉及欺凌他人，但都是以小丑般的姿势完成的……他经常用几个手势来表达他想说的最后一句话，而手势有很大的诠释空间，这样他就可以逃脱责罚。”
万斯还有一个特朗普所没有的问题：他有一个真正的意识形态。例如，特朗普在堕胎问题上多次改变立场；而万斯公开呼吁全国禁止堕胎。特朗普开始呼吁团结，而万斯谈论“完全用另一个统治阶级来取代现有的统治阶级”、需要“推翻现在实际控制这个国家的人”。
万斯说的东西太严肃了，听众不能轻易地以“他只不过在开玩笑”——这句话是我经常从特朗普支持者口中听到的——的方式将这些话打发掉。他缺乏特朗普的魅力、自信和喜感，也缺乏特朗普风格中常常被低估的含蓄。如果前总统想要一个能很好地衬托他光芒的竞选伙伴，万斯是一个很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