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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韩关系

特朗普毫不含糊地重视朝鲜半岛的战略地位

张烈夫:特朗普对李在明提出“两点希望”,念念不忘朝鲜问题,稳定美国在朝鲜半岛上的战略地位确是特朗普的真心。

韩国总统李在明8月24日首次访美,他此行将会晤美国总统特朗普,商讨韩美贸易与防务合作问题,推动韩美“同盟升级”。未料他飞抵美国华盛顿即遭到一定意义上的冷遇。据韩国报道,美方仅派国务院副礼宾长和美军上校接机,李在明也没有能入住美国国宾馆布莱尔宫。据称李在明此行受到“最低规格的礼宾待遇”。

一、特朗普冷待李在明是“欲擒故纵”

特朗普以商人特有的精明和处事方式处理与他国关系和事务,早已不是新闻。明眼人早已看出,特朗普使出“欲擒故纵”之计。一方面,今年以来特朗普多次放风称,韩国在美国帮助下保住了政权,这些年发展很好,很有钱,应该提高国防开支,应该向美国支付驻韩军费100亿美元;另一方面,8月25日特朗普在社交媒体发文称:“韩国到底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像是肃清或革命。”韩国媒体称:“他未具体说明所指,引发外界揣测。从他在白宫的进一步回应来看,其言论针对的应是涉及教会和美军基地的搜查行动,被解读为对韩国独检组调查的批评。”特朗普有意降低接待规格,给李在明造成受冷待的压力,迫使其在美韩贸易、防务等问题上让步,让美国取得利益最大化。这代表了特朗普喜欢制造意外的行事风格和“美国优先”原则的再次显现。

只要美韩首脑会谈顺利结束、不出现李在明“推翻桌子”的意外,特朗普就会大肆宣传说赢得了满意成果,“让美国再次伟大”。因为按照特朗普的逻辑,他劝和俄乌战争受挫,就需要在关税谈判上再次“赢麻”。

二、特朗普提出的两点希望

8月25日,李在明到访白宫,受到特朗普接见,双方展开会谈。韩国媒体报道称,李在明“在会见中称赞特朗普是‘和平缔造者’,并表达希望在造船业以及其他制造业领域扩大合作的愿望。李在明呼吁特朗普协助推动朝鲜半岛和平进程,并半开玩笑地表示希望“有朝一日能在朝鲜盖起特朗普大楼,并打一场高尔夫球”。特朗普就势接过话,提出两点希望:

(一)希望“直接拥有这些重要基地的土地”。特朗普在会见中再次强调驻韩美军基地的经费问题,要求韩国支付更多费用。接着,他提出第一点希望:建议取消美韩大型联合军事基地的租约,“我们花了很多钱建了这些堡垒,虽然韩国也有部分出资,但我希望能取消租赁,直接拥有这些重要基地的土地。”这话够直接的,意思是韩国应将驻韩美军基地土地划为美国国土,为美国军队所用。特朗普曾对格陵兰岛和加拿大提出过类似的领土要求,这次对朝鲜半岛也提出要一块领土的要求。李在明对此保持沉默,没有表示具体意见。

(二)希望“重新启动与金正恩‘复合’”。李在明谈到“三阶段无核化”方案,即以冻结、削减和无核化解决朝鲜核问题,请特朗普给予支持和帮助。有分析指出,“特朗普2.0”以来一直忙于劝和各地战争,尚无暇优先处理朝鲜问题。李在明提起朝鲜问题,立即引起特朗普的共鸣。特朗普马上表示,他与金正恩关系“非常好”,声称除了金正恩的胞妹、朝鲜政治局副委员长金与正之外,“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特朗普还夸金正恩了不起,很有能力,朝鲜是核大国等等,更直接明言希望“今年内”与金正恩再度会面。这是特朗普在会见时提出的第二点希望。有评论称,金正恩与普京的密切交往正处于蜜月期,在心态上与十年前期望攀交美国的情况早已不同。金正恩见与不见且不论,“特朗普1.0”时他就亲临朝鲜半岛,看中的是朝鲜半岛对于遏制中俄两国特殊的战略地位;“特朗普2.0”仍然念念不忘朝鲜问题,稳定美国在朝鲜半岛上的战略地位确是他的真心。

三、李在明的实用主义外交面临检验

李在明上任后就宣布他的政府奉行实用主义外交。有韩国媒体曾经阐述,李在明实用主义外交的本质,是对文在寅政府外交和尹锡悦政府外交的折中,即在安全与防务方面,李在明政府无法不依赖与美国同盟,但在经贸方面,韩国不能仅从地缘政治出发放弃中国这个大市场,仅仅依赖美国市场。李在明首次出访选择日本和美国,既有向日本首相取经之意,也有解决日韩之间历史遗留问题,发展与日本关系,拓宽商贸市场之意。首次访美前,李在明做了精心、充分的准备。双方会见时围绕美韩贸易协定展开讨论。特朗普表示“对于重新谈判某些协议内容持开放态度”。李在明则希望推进上月与美方达成的口头协议,将其发展为正式的双边贸易协定。根据协议草案,韩国将承诺在美投资3500亿美元,希望以此将美方对韩出口关税从25%降至15%。无论在防务还是在经贸方面,韩美两国需要具体的商讨、谈判。谈判有争论,也会有让步、妥协,都在情理之中。但不会出现谈崩、推翻桌子的结局。

对邻邦中国,李在明在访日美前,派出国会前议长朴炳锡率领总统特使团带着他的亲笔信访问北京。特使团向中国外交部长王毅表示,韩国新政府将持续发展韩美同盟的同时,以国家利益和实用主义外交为中心推动“韩中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成熟发展。

但在访问过程中,在特朗普的强大气场下,李在明的心理也在悄然发生变化。8月25日他应邀在美国智库“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CSIS)发表演讲,就韩美同盟、国防开支等安全问题以及韩中关系等事宜发表看法。李在明在演讲中主要讲了三点:

一是韩美同盟的作用范围将从朝鲜半岛扩至全球,2.85多万名驻韩美军的安全将进一步得到保障。他还说,韩方将增加国防开支。新增军费将用于引进先进科技和武器,把韩军建设成能打赢21世纪未来战争的智能强军。这等于接受美军将韩国作为基地,韩美同盟作用范围从朝鲜半岛扩至全球。

二是对于朝核问题解法,李在明说,我和特朗普商定为实现朝鲜半岛永久和平与无核化而紧密合作。双方还将坚决应对朝鲜挑衅,以强有力的手段予以反制,同时将努力寻求与朝对话的机会。只有建立和解与合作的韩朝关系,才符合韩朝美等各方利益。这即是说,美韩合作一起解决朝鲜核问题。

三是关于韩中关系。李在明在演讲中解释,在美国强力牵制中国,甚至采取对华封锁政策之前,韩方确实坚持“安美经中”路线。近些年,国际社会出现供应链重组,美方明确对华牵制方针。李在明指出,韩方不能继续走“安美经中”路线。但美方与中方形成竞争甚至对抗关系的同时,在个别领域也进行合作,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韩中两国更是地理相近,韩方致力于妥善处理两国之间不可避免的问题,维护好双边关系。这既表示不继续“安美经中”,也申明要像美国那样在一些个别领域进行合作。

很明显,李在明的演讲是向美国递交的投名状,是在表态推动美韩“同盟升级”。这符合李在明的政治信仰,也反映了韩国官僚政治的愿景:既与中国保持友好邻邦关系,但也要选边站。目前,李在明的访美仍在继续,韩美经贸合作与关税问题、韩美防务、“同盟升级”及军费分担等问题也在进行商谈。

8月25日,特朗普总统与李在明总统在白宫会晤时询问李在明要不要一起去访问中国,李在明则表示“我愿意一起去”。对此,各方也予以密切关注。

张烈夫(Liefu Zhang),察哈尔学会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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